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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資治通鑒威烈王譯文(資治通鑒威烈王翻譯)

    發(fā)布時(shí)間:2023-04-24 10:05:09     稿源: 創(chuàng)意嶺    閱讀: 116    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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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資治通鑒威烈王譯文(資治通鑒威烈王翻譯)

    資治通鑒威烈王譯文(資治通鑒威烈王翻譯)

    文言文翻譯《資治通鑒.周紀(jì)一》

    《資治通鑒.周紀(jì)一》譯文:(原文譯文均較長,故分段翻譯,且由于字?jǐn)?shù)限制有所刪減)
    周紀(jì)一 威烈王二十三年(戊寅、前403)
      周紀(jì)一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(戊寅,公元前403年)
      初命晉大夫魏斯、趙籍、韓虔為諸侯。
      周威烈王姬午初次分封晉國大夫魏斯、趙籍、韓虔為諸侯國君。
      臣光曰:臣聞天子之職莫大于禮,禮莫大于分,分莫大于名。何謂禮?紀(jì)綱是也。何謂分?君、臣是也。何謂名?公、侯、卿、大夫是也。
      臣司馬光曰:我知道天子的職責(zé)中最重要的是維護(hù)禮教,禮教中最重要的是區(qū)分地位,區(qū)分地位中最重要的是匡正名分。什么是禮教?就是法紀(jì)。什么是區(qū)分地位?就是君臣有別。什么是名分?就是公、侯、卿、大夫等官爵。
      夫以四海之廣,兆民之眾,受制于一人,雖有絕倫之力,高世之智,莫不奔走而服役者,豈非以禮為之紀(jì)綱哉!是故天子統(tǒng)三公,三公率諸侯,諸侯制卿大夫,卿大夫治士庶人。貴以臨賤,賤以承貴。上之使下猶心腹之運(yùn)手足,根本之制支葉,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(wèi)心腹,支葉之庇本根,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。故曰天子之職莫大于禮也。
      四海之廣,億民之眾,都受制于天子一人。盡管是才能超群、智慧絕倫的人,也不能不在天子足下為他奔走服務(wù),這難道不是以禮作為禮紀(jì)朝綱的作用嗎!所以,天子統(tǒng)率三公,三公督率諸侯國君,諸侯國君節(jié)制卿、大夫官員,卿、大夫官員又統(tǒng)治士人百姓。權(quán)貴支配賤民,賤民服從權(quán)貴。上層指揮下層就好像人的心腹控制四肢行動,樹木的根和干支配枝和葉;下層服侍上層就好像人的四肢衛(wèi)護(hù)心腹,樹木的枝和葉遮護(hù)根和干,這樣才能上下層互相保護(hù),從而使國家得到長治久安。所以說,天子的職責(zé)沒有比維護(hù)禮制更重要的了。
      文王序《易》,以乾、坤為首??鬃酉抵唬骸疤熳鸬乇?,乾坤定矣。卑高以陳,貴賤位矣?!毖跃贾华q天地之不可易也?!洞呵铩芬种T侯,尊王室,王人雖微,序于諸侯之上,以是見圣人于君臣之際未嘗不也。非有桀、紂之暴,湯、武之仁,人歸之,天命之,君臣之分當(dāng)守節(jié)伏死而已矣。是故以微子而代紂則成湯配天矣,以季札而君吳則太伯血食矣,然二子寧亡國而不為者,誠以禮之大節(jié)不可亂也。故曰禮莫大于分也。
      周文王演繹排列《易經(jīng)》,以乾、坤為首位。孔子解釋說:“天尊貴,地卑微,陽陰于是確定。由低至高排列有序,貴賤也就各得其位?!边@是說君主和臣子之間的上下關(guān)系就像天和地一樣不能互易。《春秋》一書貶低諸侯,尊崇周王室,盡管周王室的官吏地位不高,在書中排列順序仍在諸侯國君之上,由此可見孔圣人對于君臣關(guān)系的關(guān)注。如果不是夏桀、商紂那樣的暴虐昏君,對手又遇上商湯、周武王這樣的仁德明主,使人民歸心、上天賜命的話,君臣之間的名分只能是作臣子的恪守臣節(jié),矢死不渝。所以如果商朝立賢明的微子為國君來取代紂王,成湯創(chuàng)立的商朝就可以永配上天;而吳國如果以仁德的季札做君主,開國之君太伯也可以永享祭祀。然而微子、季札二人寧肯國家滅亡也不愿做君主,實(shí)在是因?yàn)槎Y教的大節(jié)絕不可因此破壞。所以說,禮教中最重要的就是地位高下的區(qū)分。
      夫禮,辨貴賤,序親疏,裁群物,制庶事,非名不著,非器不形;名以命之,器以別之,然后上下粲然有倫,此禮之大經(jīng)也。名器既亡,則禮安得獨(dú)在哉!昔仲叔于奚有功于衛(wèi),辭邑而請繁纓,孔子以為不如多與之邑。惟名與器,不可以假人,君之所司也;政亡則國家從之。衛(wèi)君待孔子而為政,孔子欲先正名,以為名不正則民無所措手足。夫繁纓,小物也,而孔子惜之;正名,細(xì)務(wù)也,而孔子先之:誠以名器既亂則上下無以相保故也。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,圣人之慮遠(yuǎn),故能謹(jǐn)其微而治之,眾人之識近,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;治其微則用力寡而功多,救其著則竭力而不能及也?!兑住吩唬骸奥乃獔?jiān)冰至,”《書》曰:“一日二日萬幾,”謂此類也。故曰分莫大于名也。
      所謂禮教,在于分辨貴賤,排比親疏,裁決萬物,處理日常事物。沒有一定的名位,就不能顯揚(yáng);沒有器物,就不能表現(xiàn)。只有用名位來分別稱呼,用器物來分別標(biāo)志,然后上下才能井然有序。這就是禮教的根本所在。如果名位、器物都沒有了,那么禮教又怎么能單獨(dú)存在呢!當(dāng)年仲叔于奚為衛(wèi)國建立了大功,他謝絕了賞賜的封地,卻請求允許他享用貴族才應(yīng)有的馬飾??鬃诱J(rèn)為不如多賞賜他一些封地,惟獨(dú)名位和器物,絕不能假與他人,這是君王的職權(quán)象征;處理政事不堅(jiān)持原則,國家也就會隨著走向危亡。衛(wèi)國國君期待孔子為他崐處理政事,孔子卻先要確立名位,認(rèn)為名位不正則百姓無所是從。馬飾,是一種小器物,而孔子卻珍惜它的價(jià)值;正名位,是一件小事情,而孔子卻要先從它做起,就是因?yàn)槊?、器物一紊亂,國家上下就無法相安互保。沒有一件事情不是從微小之處產(chǎn)生而逐漸發(fā)展顯著的,圣賢考慮久遠(yuǎn),所以能夠謹(jǐn)慎對待微小的變故及時(shí)予以處理;常人見識短淺,所以必等弊端鬧大才來設(shè)法挽救。矯正初起的小錯(cuò),用力小而收效大;挽救已明顯的大害,往往是竭盡了全力也
      不能成功?!兑捉?jīng)》說:“行于霜上而知嚴(yán)寒冰凍將至?!薄渡袝氛f:“先
      王每天都要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處理成千上萬件事情?!本褪侵高@類防微杜漸的例子。
      所以說,區(qū)分地位高下最重要的是匡正各個(gè)等級的名分。
      嗚呼!幽、厲失德,周道日衰,綱紀(jì)散壞,下陵上替,諸侯專征,大夫擅政,禮之大體什喪七八矣,然文、武之祀猶綿綿相屬者,蓋以周之子孫尚能守其名分故也。何以言之?昔晉文公有大功于王室,請隧于襄王,襄王不許,曰:“王章也。未有代德而有二王,亦叔父之所惡也。不然,叔父有地而隧,又何請焉!”文公于是懼而不能違。是故以周之地則不大于曹、滕,以周之民則不眾于邾、莒,然歷數(shù)百年,宗主天下,雖以晉、楚、齊、秦之強(qiáng)不敢加者,何哉?徒以名分尚存故也。至于季氏之于魯,田常之于齊,白公之于楚,智伯之于晉,其勢皆足以逐君而自為,然而卒不敢者,豈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,乃畏奸名犯分而天下共誅之也。今晉大夫暴蔑其君,剖分晉國,天子既不能討,又寵秩之,使列于諸侯,是區(qū)區(qū)之名分復(fù)不能守而并棄之也。先王之禮于斯盡矣!
      嗚呼!周幽王、周厲王喪失君德,周朝的氣數(shù)每況愈下。禮紀(jì)朝綱土崩瓦解;下欺凌、上衰??;諸侯國君恣意征討他人;士大夫擅自干預(yù)朝政;禮教從總體上已經(jīng)有十之七八淪喪了。然而周文王、周武王開創(chuàng)的**還能綿綿不斷地延續(xù)下來,就是因?yàn)橹芡醭淖訉O后裔尚能守定名位。為什么這樣說呢?當(dāng)年晉文公為周朝建立了大功,于是向周襄王請求允許他死后享用王室的隧葬禮制,周襄王沒有準(zhǔn)許,說:“周王制度明顯。沒有改朝換代而有兩個(gè)天子,這也是作為叔父輩的晉文公您所反對的。不然的話,叔父您有地,愿意隧葬,又何必請示我呢?”晉文公于是感到畏懼而沒有敢違反禮制。因此,周王室的地盤并不比曹國、滕國大,管轄的臣民也不比邾國、莒國多,然而經(jīng)過幾百年,仍然是天下的宗主,即使是晉、楚、齊、秦那樣的強(qiáng)國也還不敢凌駕于其上,這是為什么呢?只是由于周王還保有天子的名分。再看看魯國的大夫季氏、齊國的田常、楚國的白公勝、晉國的智伯,他們的勢力都大得足以驅(qū)逐國君而自立,然而他們到底不敢這樣做,難道是他們力量不足或是于心不忍嗎?只不過是害怕奸奪名位僭犯身分而招致天下的討伐罷了。現(xiàn)在晉國的三家大夫欺凌蔑視國君,瓜分了晉國,作為天子的周王不能派兵征討,反而對他們加封賜爵,讓他們列位于諸侯國君之中,這樣做就使周王朝僅有的一點(diǎn)名分不能再守定而全部放棄了。周朝先王的禮教到此喪失干凈!
      或者以為當(dāng)是之時(shí),周室微弱,三晉強(qiáng)盛,雖欲勿許,其可得乎!是大不然。夫三晉雖強(qiáng),茍不顧天下之誅而犯義侵禮,則不請于天子而自立矣。不請于天子而自立,則為悖逆之臣,天下茍有桓、文之君,必奉禮義而征之。今請于天子而天子許之,是受天子之命而為諸侯也,誰得而討之!故三晉之列于諸侯,非三晉之壞禮,乃天子自壞之也。
      有人認(rèn)為當(dāng)時(shí)周王室已經(jīng)衰微,而晉國三家力量強(qiáng)盛,就算周王不想承認(rèn)他們,又怎么能做得到呢!這種說法是完全錯(cuò)誤的。晉國三家雖然強(qiáng)悍,但他們?nèi)绻蛩悴活櫶煜碌闹肛?zé)而公然侵犯禮義的話,就不會來請求周天子的批準(zhǔn),而是去自立為君了。不向天子請封而自立為國君,那就是叛逆之臣,天下如果有像齊桓公、晉文公那樣的賢德諸侯,一定會尊奉禮義對他們進(jìn)行征討?,F(xiàn)在晉國三家向天子請封,天子又批準(zhǔn)了。他們就是奉天子命令而成為諸侯的,誰又能對他們加以討伐呢!所以晉國三家大夫成為諸侯,并不是晉國三家破壞了禮教,正是周天子自已破壞了周朝的禮教啊!
      烏呼!君臣之禮既壞矣,則天下以智力相雄長,遂使圣賢之后為諸侯者,社稷無不泯絕,生民之類糜滅幾盡,豈不哀哉!
      嗚呼!君臣之間的禮紀(jì)既然崩壞,于是天下便開始以智慧、武力互相爭雄,使當(dāng)年受周先王分封而成為諸侯國君的圣賢后裔,江山相繼淪亡,周朝先民的子孫滅亡殆盡,豈不哀傷!初,智宣子將以瑤為后,智果曰:“不如宵也?,幹t于人者五,其不逮者一也。美鬢長大則賢,射御足力則賢,伎藝畢給則賢,巧文辯惠則賢,強(qiáng)毅果敢則賢;如是而甚不仁。夫以其五賢陵人而以不仁行之,其誰能待之?若果立瑤也,智宗必滅?!备ヂ?。智果別族于太史,為輔氏。
      當(dāng)初,晉國的智宣子想以智瑤為繼承人,族人智果說:“他不如智宵。智瑤有超越他人的五項(xiàng)長處,只有一項(xiàng)短處。美發(fā)高大是長處,精于騎射是長處,才藝雙全是長處,能寫善辯是長處,堅(jiān)毅果敢是長處。雖然如此卻很不仁厚。如果他以五項(xiàng)長處來制服別人而做不仁不義的惡事,誰能和他和睦相處?要是真的立智瑤為繼承人,那么智氏宗族一定滅亡?!敝切又弥焕怼V枪阆蛱氛埱竺撾x智族姓氏,另立為輔氏。
      趙簡子之子,長曰伯魯,幼曰無恤。將置后,不知所立,乃書訓(xùn)戒之辭于二簡,以授二子曰:“謹(jǐn)識之!”三年而問之,伯魯不能舉其辭;求其簡,已失之矣。問無恤,誦其辭甚習(xí);求其簡,出諸袖中而奏之。于是簡子以無恤為賢,立以為后。
      趙國的大夫趙簡子的兒子,長子叫伯魯,幼子叫無恤。趙簡子想確定繼承人,不知立哪位好,于是把他的日常訓(xùn)誡言詞寫在兩塊竹簡上,分別交給兩個(gè)兒子,囑咐說:“好好記住!”過了三年,趙簡子問起兩個(gè)兒子,大兒子伯魯說不出竹簡上的話;再問他的竹簡,已丟失了。又問小兒子無恤,竟然背誦竹簡訓(xùn)詞很熟習(xí);追問竹簡,他便從袖子中取出獻(xiàn)上。于是,趙簡子認(rèn)為無恤十分賢德,便立他為繼承人。
      簡子使尹鐸為晉陽,請?jiān)唬骸耙詾槔O絲乎?抑為保障乎?”簡子曰:“保障哉!”尹鐸損其戶數(shù)。簡子謂無恤曰:“晉國有難,而無以尹鐸為少,無以晉陽為遠(yuǎn),必以為歸?!?br/>  趙簡子派尹鐸去晉陽,臨行前尹鐸請示說:“您是打算讓我去抽絲剝繭般地搜刮財(cái)富呢,還是作為保障之地?”趙簡子說:“作為保障?!币I便少算居民戶數(shù),減輕賦稅。趙簡子又對兒子趙無恤說:“一旦晉國發(fā)生危難,你不要嫌尹鐸地位不高,不要怕晉陽路途遙遠(yuǎn),一定要以那里作為歸宿。”
      及智宣子卒,智襄子為政,與韓康子、魏桓子宴于藍(lán)臺。智伯戲康子而侮段規(guī)。智國聞之,諫曰:“主不備難,難必至矣!”智伯曰:“難將由我。我不為難,誰敢興之!”對曰:“不然。《夏書》有之:‘一人三失,怨豈在明,不見是圖?!蚓幽芮谛∥?,故無大患。今主一宴而恥人之君相,又弗備,曰‘不敢興難’,無乃不可乎!蚋、蟻、蜂、蠆,皆能害人,況君相乎!”弗聽。
      等到智宣子去世,智襄子智瑤當(dāng)政,他與韓康子、魏桓子在藍(lán)臺飲宴,席間智瑤戲弄韓康子,又侮辱他的家相段規(guī)。智瑤的家臣智國聽說此事,就告誡說:“主公您不提防招來災(zāi)禍,災(zāi)禍就一定會來了!”智瑤說:“人的生死災(zāi)禍都取決于我。我不給他們降臨災(zāi)禍,誰還敢興風(fēng)作浪!”智國又說:“這話可不妥。《夏書》中說:‘一個(gè)人屢次三番犯錯(cuò)誤,結(jié)下的仇怨豈能在明處,應(yīng)該在它沒有表現(xiàn)時(shí)就提防?!t德的人能夠謹(jǐn)慎地處理小事,所以不會招致大禍。現(xiàn)在主公一次宴會就開罪了人家的主君和臣相,又不戒備,說:‘不敢興風(fēng)作浪?!@種態(tài)度恐怕不行吧。蚊子、螞蟻、蜜蜂、蝎子,都能害人,何況是國君、國相呢!”智瑤不聽。
      智伯請地于韓康子,康子欲弗與。段規(guī)曰:“智伯好利而愎,不與,將伐我;不如與之。彼狃于得地,必請于他人;他人不與,必響之以兵,然后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變矣?!笨底釉唬骸吧啤!笔故拐咧氯f家之邑于智伯。智伯悅。又求地于魏桓子,桓子欲弗與。任章曰:“何故弗與?”桓子曰:“無故索地,故弗與。”任章曰:“無故索地,諸大夫必懼;吾與之地,智伯必驕。彼驕而輕敵,此懼而相親;以相親之兵待輕敵之人,智氏之命必不長矣?!吨軙吩唬骸畬⒂麛≈毓幂o之。將欲取之,必姑與之。’主不如與之,以驕智伯,然后可以擇交而圖智氏矣,柰何獨(dú)以吾為智氏質(zhì)乎!”桓子曰:“善?!睆?fù)與之萬家之邑一。
      智瑤向韓康子要地,韓康子想不給。段規(guī)說:“智瑤貪財(cái)好利,又剛愎自用,如果不給,一定討伐我們,不如姑且給他。他拿到地更加狂妄,一定又會向別人索要;別人不給,他必定向人動武用兵,這樣我們就可以免于禍患而伺機(jī)行動了。”韓康子說:“好主意?!北闩闪耸钩既ニ蜕嫌腥f戶居民的領(lǐng)地。智瑤大喜,果然又向魏桓子提出索地要求,魏桓子想不給。家相任章問:“為崐什么不給呢?”魏桓子說:“無緣無故來要地,所以不給?!比握抡f:“智瑤無緣無故強(qiáng)索他人領(lǐng)地,一定會引起其他大夫官員的警懼;我們給智瑤地,他一定會驕傲。他驕傲而輕敵,我們警懼而互相親善;用精誠團(tuán)結(jié)之兵來對付狂妄輕敵的智瑤,智家的命運(yùn)一定不會長久了。《周書》說:‘要打敗敵人,必須暫時(shí)聽從他;要奪取敵人利益,必須先給他一些好處。’主公不如先答應(yīng)智瑤的要求,讓他驕傲自大,然后我們可以選擇盟友共同圖謀,又何必單獨(dú)以我們作智瑤的靶子呢!”魏桓子說:“對。”也交給智瑤一個(gè)有萬戶的封地。
      智伯又求蔡、皋狼之地于趙襄子,襄子弗與。智伯怒,帥韓、魏之甲以攻趙氏。襄子將出,曰:“吾何走乎?”從者曰:“長子近,且城厚完?!毕遄釉唬骸懊窳T力以完之,又?jǐn)浪酪允刂?,其誰與我!”從者曰:“邯鄲之倉庫實(shí)?!毕遄釉唬骸翱C裰酀梢詫?shí)之,又因而殺之,其誰與我!其晉陽乎,先主之所屬也,尹鐸之所寬也,民必和矣?!蹦俗邥x陽。
      智瑤又向趙襄子要蔡和皋狼的地方。趙襄子拒絕不給。智瑤勃然大怒,率領(lǐng)韓、魏兩家甲兵前去攻打趙家。趙襄子準(zhǔn)備出逃。問:“我到哪里去呢?”隨從說:“長子城最近,而且城墻堅(jiān)厚又完整。”趙襄子說:“百姓精疲力盡地修完城墻,又要他們舍生入死地為我守城,誰能和我同心?”隨從又說:“邯鄲城里倉庫充實(shí)?!壁w襄子說:“搜刮民脂民膏才使倉庫充實(shí),現(xiàn)在又因戰(zhàn)爭讓他們送命,誰會和我同心。還是投奔晉陽吧,那是先主的地盤,尹鐸又待百姓寬厚,人民一定能同我們和衷共濟(jì)?!庇谑乔巴鶗x陽。
      三家以國人圍而灌之,城不浸者三版;沈灶產(chǎn)蛙,民無叛意。智伯行水,魏桓子御,韓康子驂乘。智伯曰:“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國也?!被缸又饪底?,康子履桓子之跗,以汾水可以灌安邑,絳水可以灌平陽也。疵謂智伯曰:“韓、魏必反矣。”智伯曰:“子何以知之?”疵曰:“以人事知之。夫從韓、魏之兵以攻趙,趙亡,難必及韓、魏矣。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,城不沒者三版,人馬相食,城降有日,而二子無喜志,有憂色,是非反而何?”明日,智伯以疵之言告二子,二子曰:“此夫讒人欲為趙氏游說,使主疑于二家而懈于攻趙氏也。不然,夫二家豈不利朝夕分趙氏之田,而欲為危難不可成之事乎!”二子出,疵入曰:“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?”智伯曰:“子何以知之?”對曰:“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,知臣得其情故也?!敝遣汇4谜埵褂邶R。
      智瑤、韓康子、魏桓子三家圍住晉陽,引水灌城。城墻頭只差三版的地方?jīng)]有被淹沒,鍋灶都被泡塌,青蛙孳生,人民仍是沒有背叛之意。智瑤巡視水勢,魏桓子為他駕車,韓康子站在右邊護(hù)衛(wèi)。智瑤說:“我今天才知道水可以讓人亡國。”魏桓子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韓康子,韓康子也踩了一下魏桓子腳。因?yàn)榉谒梢怨辔簢汲前惨兀{水也可以灌韓國都城平陽。智家的謀士疵對智瑤說:“韓、魏兩家肯定會反叛?!敝乾巻枺骸澳愫我灾??”疵說:“以人之常情而論。我們調(diào)集韓、魏兩家的軍隊(duì)來圍攻趙家,趙家覆亡,下次災(zāi)難一定是連及韓、魏兩家了?,F(xiàn)在我們約定滅掉趙家后三家分割其地,晉陽城僅差三版就被水淹沒,城內(nèi)宰馬為食,破城已是指日可待。然而韓康子、魏桓子兩人沒有高興的心情,反倒面有憂色,這不是必反又是什么?”第二天,智瑤把疵的話告訴了韓、魏二人,二人說:“這一定是離間小人想為趙家游說,讓主公您懷疑我們韓、魏兩家而放松對趙家的進(jìn)攻。不然的話,我們兩家豈不是放著早晚就分到手的趙家田土不要,而要去干那危險(xiǎn)必不可成的事嗎?”兩人出去,疵進(jìn)來說:“主公為什么把臣下我的話告訴他們兩人呢?”智瑤驚奇地反問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回答說:“我見他們認(rèn)真看我而匆忙離去,因?yàn)樗麄冎牢铱创┝怂麄兊男乃??!敝乾幉桓?。于是疵請求讓他出使齊國。
      趙襄子使張孟談潛出見二子,曰:“臣聞唇亡則齒寒。今智伯帥韓、魏以攻趙,趙亡則韓、魏為之次矣。”二子曰:“我心知其然也;恐事未遂而謀泄,則禍立至矣?!睆埫险勗唬骸爸\出二主之口,入臣之耳,何傷也!”二子乃潛與張孟談約,為之期日而遣之。襄子夜使人殺守堤之吏,而決水灌智伯軍。智伯軍救水而亂,韓、魏翼而擊之,襄子將卒犯其前,大敗智伯之眾,遂殺智伯,盡滅智氏之族。唯輔果在。
      趙襄子派張孟談秘密出城來見韓、魏二人,說:“我聽說唇亡齒寒?,F(xiàn)在智瑤率領(lǐng)韓、魏兩家來圍攻趙家,趙家滅亡就該輪到韓、魏了?!表n康子、魏崐桓子也說:“我們心里也知道會這樣,只怕事情還未辦好而計(jì)謀先泄露出去,就會馬上大禍臨頭?!睆埫险動终f:“計(jì)謀出自二位主公之口,進(jìn)入我一人耳朵,有何傷害呢?”于是兩人秘密地與張孟談商議,約好起事日期后送他回城了。夜里,趙襄子派人殺掉智軍守堤官吏,使大水決口反灌智瑤軍營。智瑤軍隊(duì)為救水淹而大亂,韓、魏兩家軍隊(duì)乘機(jī)從兩翼夾擊,趙襄子率士兵從正面迎頭痛擊,大敗智家軍,于是殺死智瑤,又將智家族人盡行誅滅。只有輔果得以幸免。
      臣光曰:智伯之亡也,才勝德也。夫才與德異,而世俗莫之能辨,通謂之賢,此其所以失人也。夫聰察強(qiáng)毅之謂才,正直中和之謂德。才者,德之資也;德者,才之帥也。云夢之竹,天下之勁也;然而不矯揉,不羽括,則不能以入堅(jiān)。棠之金,天下之利也;然而不熔范,不砥礪,則不能以擊強(qiáng)。是故才德全盡謂之“圣人”,才德兼亡謂之“愚人”;德勝才謂之“君子”,才勝德謂之“小人”。凡取人之術(shù),茍不得圣人、君子而與之,與其得小人,不若得愚人。何則?君子挾才以為善,小人挾才以為惡。挾才以為善者,善無不至矣;挾才以為惡者,惡亦無不至矣。愚者雖欲為不善,智不能周,力不能勝,譬如乳狗搏人,人得而制之。小人智足以遂其奸,勇足以決其暴,是虎而翼者也,其為害豈不多哉!夫德者人之所嚴(yán),而才者人之所愛;愛者易親,嚴(yán)者易疏,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遺于德。自古昔以來,國之亂臣,家之?dāng)∽樱庞锈哦虏蛔?,以至于顛覆者多矣,豈特智伯哉!故為國為家者茍能審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,又何失人之足患哉!
      臣司馬光曰:智瑤的滅亡,在于才勝過德。才與德是不同的兩回事,而世俗之人往往分不清,一概而論之曰賢明,于是就看錯(cuò)了人。所謂才,是指聰明、明察、堅(jiān)強(qiáng)、果毅;所謂德,是指正直、公道、平和待人。才,是德的輔助;德,是才的統(tǒng)帥。云夢地方的竹子,天下都稱為剛勁,然而如果不矯正其曲,不配上羽毛,就不能作為利箭穿透堅(jiān)物。棠地方出產(chǎn)的銅材,天下都稱為精利,然而如果不經(jīng)熔燒鑄造,不鍛打出鋒,就不能作為兵器擊穿硬甲。所以,德才兼?zhèn)浞Q之為圣人;無德無才稱之為愚人;德勝過才稱之為君子;才勝過德稱之為小人。挑選人才的方法,如果找不到圣人、君子而委任,與其得到小人,不如得到愚人。原因何在?因?yàn)榫映钟胁鸥砂阉玫缴剖律?;而小人持有才干用來作惡。持有才干作善事,能處處行善;而憑借才干作惡,就無惡不作了。愚人盡管想作惡,因?yàn)橹腔鄄粷?jì),氣力不勝任,好像小狗撲人,人還能制服它。而小人既有足夠的陰謀詭計(jì)來發(fā)揮邪惡,又有足夠的力量來逞兇施暴,就如惡虎生翼,他的危害難道不大嗎!有德的人令人尊敬,有才的人使人喜愛;對喜愛的人容易寵信專任,對尊敬的人容易疏遠(yuǎn),所以察選人才者經(jīng)常被人的才干所蒙蔽而忘記了考察他的品德。自古至今,國家的亂臣奸佞,家族的敗家浪子,因?yàn)椴庞杏喽虏蛔悖瑢?dǎo)致家國覆亡的多了,又何止智瑤呢!所以治國治家者如果能審察才與德兩種不同的標(biāo)準(zhǔn),知道選擇的先后,又何必?fù)?dān)心失去人才呢!
      三家分智氏之田。趙襄子漆智伯之頭,以為飲器。智伯之臣豫讓欲為之報(bào)仇,乃詐為刑人,挾匕首,入襄子宮中涂廁。襄子如廁心動,索之,獲豫讓。左右欲殺之,襄子曰:“智伯死無后,而此人欲為報(bào)仇,真義士也,吾謹(jǐn)避之耳?!蹦松嶂Tプ層制嵘頌榘],吞炭為啞。行乞于市,其妻不識也。行見其友,其友識之,為之泣曰:“以子之才,臣事趙孟,必得近幸。子乃為所欲為,顧不易邪?何乃自苦如此?求以報(bào)仇,不亦難乎!”豫讓曰:“既已委質(zhì)為臣,而又求殺之,是二心也。凡吾所為者,極難耳。然所以為此者,將以愧天下后世之為人臣懷二心者也?!毕遄映?,豫讓伏于橋下。襄子至橋,馬驚;索之,得豫讓,遂殺之。
      [3]趙、韓、魏三家瓜分智家的田土,趙襄子把智瑤的頭骨涂上漆,作為飲具。智瑤的家臣豫讓想為主公報(bào)仇,就化裝為罪人,懷揣匕首,混到趙襄子的宮室中打掃廁所。趙襄子上廁所時(shí),忽然心動不安,令人搜索,抓獲了豫讓。左右隨從要將他殺死,趙襄子說:“智瑤已死無后人,而此人還要為他報(bào)仇,真是一個(gè)義士,我小心躲避他好了?!庇谑轻尫旁プ?。豫讓用漆涂身,弄成一個(gè)癩瘡病人,又吞下火炭,弄啞嗓音。在街市上乞討,連結(jié)發(fā)妻子見面也認(rèn)不出來。路上遇到朋友,朋友認(rèn)出他,為他垂淚道:“以你的才干,如果投靠趙家,一定會成為親信,那時(shí)你就為所欲為,不是易如反掌嗎?何苦自殘形體崐以至于此?這樣來圖謀報(bào)仇,不是太困難了嗎!”豫讓說:“我要是委身于趙家為臣,再去刺殺他,就是懷有二心。我現(xiàn)在這種做法,是極困難的。然而之所以還要這樣做,就是為了讓天下與后世做人臣子而懷有二心的人感到羞愧?!壁w襄子乘車出行,豫讓潛伏在橋下。趙襄子到了橋前,馬突然受驚,進(jìn)行搜索,捕獲豫讓,于是殺死他。
      襄子為伯魯之不立也,有子五人,不肯置后。封伯魯之子于代,曰代成君,早卒;立其子浣為趙氏后。襄子卒,弟桓子逐浣而自立;一年卒。趙氏之人曰:“桓子立非襄主意?!蹦斯矚⑵渥?,復(fù)迎浣而立之,是為獻(xiàn)子。獻(xiàn)子生籍,是為烈侯。魏斯者,魏桓子之孫也,是為文侯。韓康子生武子;武子生虔,是為景侯。
      趙襄子因?yàn)橼w簡子沒有立哥哥伯魯為繼承人,自己雖然有五個(gè)兒子,也不肯立為繼承人。他封趙伯魯?shù)膬鹤佑诖鷩?,稱代成君,早逝;又立其子趙浣為趙家的繼承人。趙襄子死后,弟弟趙桓子就驅(qū)逐趙浣,自立為國君,繼位一年也死了。趙家的族人說:“趙桓子做國君本來就不是趙襄子的主意。”大家一起殺死了趙桓子的兒子,再迎回趙浣,擁立為國君,這就是趙獻(xiàn)子。趙獻(xiàn)子生子名趙籍,就是趙烈侯。魏斯,是魏桓子的孫子,就是魏文侯。韓康子生子名韓武子,武子又生韓虔,被封為韓景侯。
      魏文侯以卜子夏、田子方為師。每過段干木之廬必式。四方賢士多歸之。
      魏文侯魏斯以卜子夏、田子方為國師,他每次經(jīng)過名士段干木的住宅,都要在車上俯首行禮。四方賢才德士很多前來歸附他。
      文侯與群臣飲酒,樂,而天雨,命駕將適野。左右曰:“今日飲酒樂,天又雨,君將安之?”文侯曰:“吾與虞人期獵,雖樂,豈可無一會期哉!”乃往,身自罷之。
      魏文侯與群臣飲酒,奏樂間,下起了大雨,魏文侯卻下令備車前往山野之中。左右侍臣問:“今天飲酒正樂,外面又下著大雨,國君打算到哪里去呢?”魏文侯說:“我與山野村長約好了去打獵,雖然這里很快樂,也不能不遵守約定!”于是前去,親自告訴停獵。
      韓借師于魏以伐趙,文侯曰:“寡人與趙,兄弟也,不敢聞命?!壁w借師于魏以伐韓,文侯應(yīng)之亦然。二國皆怒而去。已而知文侯以講于己也,皆朝于魏。魏于是始大于三晉,諸侯莫能與之爭。
      韓國邀請魏國出兵攻打趙國。魏文侯說:“我與趙國,是兄弟之邦,不敢從命。”趙國也來向魏國借兵討伐韓國,魏文侯仍然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了。兩國使者都怒氣沖沖地離去。后來兩國得知魏文侯對自己的和睦態(tài)度,都前來朝拜魏國。魏國于是開始成為魏、趙、韓三國之首,各諸侯國都不能和它爭雄。

    資治通鑒文言文翻譯及原文

    資治通鑒文言文翻譯及原文:

    《周紀(jì)三家分晉》原文:

   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(公元前403年)初,智宣子將以瑤為后。智果曰:"不如宵也。瑤之賢于人者五,其不逮者一也。美髯長大則賢,射御足力則賢,伎藝畢給則賢,巧文辯慧則賢,強(qiáng)毅果敢則賢,如是而甚不仁。

    夫以其五賢陵人,而以不仁行之,其誰能待之?若果立瑤也,智宗必滅"。弗聽,智果別族[1]于太史為輔氏。趙簡子之子,長曰伯魯,幼曰無恤。將置后,不知所立。乃書訓(xùn)戒之辭于二簡,以授二子曰:"謹(jǐn)識之"。

    三年而問之,伯魯不能舉其辭,求其簡,已失之矣。問無恤,誦其辭甚習(xí),求其簡,出諸袖中而奏之。于是簡子以無恤為賢,立以為后。簡子使尹鐸為晉陽。請?jiān)唬?quot;以為繭絲[2]呼?抑為保障[3]呼"?簡子曰:"保障哉"!尹鐸損其戶數(shù)。

    注解:

    [1]別族:從智氏宗族分出,另立族姓。

    [2]繭絲:指斂取百姓的財(cái)物像抽絲一樣,不抽盡就不停止。

    [3]保障:指待民寬厚,少斂取財(cái)物,猶如筑堡為屏障一樣。

    譯文:

   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(公元前403年)

    當(dāng)初,智宣子準(zhǔn)備立智瑤為繼承人。族人智果說:"不如立智宵的好。因?yàn)橹乾幈葎e人賢能的地方有五點(diǎn),卻有一點(diǎn)短處。他留有美髯,身材高大,是一賢;擅長射箭,駕車有力,是二賢;技能出眾,才藝超群,是三賢;巧言善辯,文辭優(yōu)美,是四賢;堅(jiān)強(qiáng)果決,剛毅勇敢,是五賢。

    雖然有如此的賢能,但他唯獨(dú)沒有仁德之心。如果他運(yùn)用這五種賢能去駕馭別人,而用不仁之心去力行,誰能受得了呢?如果立智瑤為后,智氏種族必遭滅門之災(zāi)"。智宣子對此置之不理。智果為了避災(zāi),改依別族為輔氏。趙國大夫趙簡子的大兒子叫伯魯,小兒子叫無恤。

    趙簡子不知道立哪一個(gè)為繼承人會更好,于是他把日常訓(xùn)誡之言刻寫在兩塊竹簡上,分別交給兩個(gè)兒子,并囑咐道:"用心記住這些話"!過了三年,趙簡子叫來兩個(gè)兒子,詢問他們竹簡上的內(nèi)容。

    大兒子伯魯說不出來,讓他拿出竹簡,他說早已丟了。趙簡子又問小兒子無恤,他則熟練地將竹簡上的話背出,問他竹簡在哪兒,他立即從袖中取出奉上。

    通過這件事,趙簡子認(rèn)為無恤賢能,便立他為繼承人。趙簡子派尹鐸去治理晉陽,尹鐸請示:"您是打算讓我去抽絲剝繭般地搜刮財(cái)富呢,還是把那里建為一道保障"?趙簡子說:"建為一道保障"。尹鐸便去整理戶籍,減少交稅的戶數(shù),減輕百姓的負(fù)擔(dān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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